既是同路人
關燈
小
中
大
既是同路人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幾近天明時, 江晏深才漸漸燒退。沈清辭見狀又給他熬了一劑湯藥，毫不客氣地給人灌了下去。
沈清辭對白翊之道：“這叫什麽？該喝的遲早得喝進去，先前不讓我灌他，現在還不是任我擺布？”
“……”紀緋君關心的卻是旁的事：“你守了他一夜？”
“沒有啊。”沈清辭道：“我拖了張矮榻放他床邊, 在那兒睡的。”
白翊之由衷道：“我們阿辭還真是菩薩心腸！”
沈清辭笑瞇瞇：“小白說的對, 你姐姐我啊, 就是這麽個心地善良又不求回報的人。”
紀緋君忍俊不禁。她側身往床榻上那道人影又看了一眼：“那以後我們跟他……？”
說到此事, 沈清辭立即正色不少，她道：“既然是同路人，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先前他們二人雖把話給說開了, 但對彼此多少都有點保留。現下她已清楚江晏深的目的是什麽，自然而然地就將他劃分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紀緋君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們才說了幾句話, 屋內就傳來了動靜。沈清辭心道他醒的可真湊巧, 與紀緋君交換了個眼神, 轉身回了屋內, 悠悠道：“江兄，感覺如何？可還記得我麽？”
江晏深隱約知道自己昨夜的情況, 聞言微微一楞，在猜到她說的是什麽之後, 繼而又彎起唇朝她笑了笑：“自然記得。多謝你。”
沈清辭走到他面前, 十分不見外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嗯, 應該沒什麽事兒了。”
江晏深仰臉看她，黑發披散, 面容白皙。雖有些病容，卻不減姿色, 沈清辭沒收手，順勢輕輕推了下他的額頭：“欠我一個人情啊。”
他的身軀晃了晃, 卻並未倒下去，反問道：“那先前在浮玉山上的時候？”
沈清辭想起他曾給自己輸了一夜靈力，衣不解帶在旁照顧的事情，厚著臉皮道：“那又如何？”
江晏深登時失笑，知道她這是成心耍賴，改口道：“好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沈清辭：“何時回上清門？”
江晏深微訝，也不知是不是裝的：“我還病著呢！”
沈清辭：“不是已經退燒了麽。”
江晏深聞言往後一倒，側身斜躺在淩亂的綢被間，衣衫柔軟，發絲鋪了滿床，他閉著眼拖長了尾音道：“可是我手腳發軟，走不得路啊。”
沈清辭‘哦’了一聲，微微笑道：“如果江兄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親自將你送回去。”
江晏深噗嗤一聲：“那還不如我們聯手殺進去，與裴承司拼個魚死網破。”
沈清辭道：“下下策而已。”
玩笑開到這裏就差不多了，該談談正事。江晏深單手支著腦袋，又恢覆了平日在她面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現下雨還未停，裴懷安的死訊沒那麽快傳回上清門。”
“我猜他會在明日派一隊弟子去尋裴懷安，畢竟兩日過去，不說沒有將人帶回來，甚至說是音訊全無，他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的。”
“我想想……唔。”江晏深懶洋洋道：“等他派去的人發現裴懷安的屍體時，裴承司就會來找我了。”
沈清辭好奇道：“你們平日不見面麽？”
江晏深：“若沒有什麽要事，自然沒必要見。”
沈清辭：“我聽說自你成年之後，裴承司開始漸漸疏遠你，對你也多了些提防。他是不是發覺什麽了？”
江晏深道：“沒有。我猜他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當年收我為徒其實是個錯誤的決定，眼下門內沒有比我更適合從他手裏接過上清門的人。可一想到我的身份，他又如鯁在喉。”
“與其說他提防我怕我有二心，不如說是他問心有愧。”
沈清辭：“我明白了。”
也不知江晏深長得更像父親還是更像母親些，幼時還好，輪廓還未完全長開，可現在卻不同。
裴承司每每見到他這張臉，不知是懼怕多些，還是厭惡更多一些。
他收江晏深為徒的時候正值壯年，名望如日中天，見昔日舊友的兒子在門派裏孤身一人，被其他弟子排擠欺負，竟動了那麽一點惻隱之心。
好似他只要將江晏深收作徒弟，便能將他所做下的罪孽一筆勾銷。畢竟如果他心狠些的話，完全可以讓當時的江晏深屍骨無存。
當然了，這想法難保沒有他這幾年過得順風順水的因素。當上門主之後，裴承司手底下培養了一批心腹，許多事情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自然能假惺惺的發善心。
傅長谷與她說這些的時候，沈清辭被惡心了個半死，差點沒遷怒到把他給丟到河裏去。
果然這世上還是賤人當道，好人早就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壞人還在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在自嘆心地善良呢。
想到這裏，沈清辭整張臉都嫌棄地皺了起來，模樣十分古怪。逗得江晏深肩膀微微顫抖，樂不可支。
沈清辭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對他的反應只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在他肩頭拍了一掌：“有什麽好笑的！”
江晏深非常誇張地驚呼了一聲，捂著肩膀倒在床榻間，哀哀喊疼。
沈清辭知道他是裝的，便擡手想再給他補上一掌，後者連忙往床裏退，一邊告饒道：“哎哎，沈尊主手下留情啊，我這才好一些，你……”
倆人正你扣著我的手，我壓著你的肩膀鬧得起勁，忽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們怎麽回事？”
沈清辭與江晏深雙雙扭頭一望，白翊之端著托盤正疑惑地站在不遠處：“這就打起來了嗎？不是說以後都是自己人了嘛。”
“……”沈清辭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一本正經道：“的確是自己人。不過這位江公子說想與我切磋切磋，我不好掃他的興，所以就……”
江晏深扭頭望向她，問的卻是：“自己人？”
沈清辭看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江晏深道：“我是受寵若驚。”
沈清辭‘哼’了聲：“那你敢說你沒有刻意接近我們？”
故意揭穿她的身份，卻又什麽都不做，動不動就貼上來說要幫她的忙，要與她結為盟友，還自告奮勇要做內應。
沈清辭是在他身上打過主意，可江晏深也絕不清白。
江晏深大大方方承認：“自然是有的。”他道：“只是可惜，晚了一步。”
沈清辭已經下了床從白翊之手裏接過飯食，一邊道：“什麽晚了一步？”
江晏深道：“你假死了幾年。”
沈清辭‘哦’了聲：“可你當時不是在閉關麽？”
說罷，她忽然意識到什麽。她將虞青殺害，將此事在玄門中大肆宣揚，遭玄門討伐圍剿的時候，江晏深應當還在用搜魂找尋自己的記憶。
怪不得說是在閉關呢。
她道：“報仇這事不是瞬息間就能完成的，就算你當時找到我，我恐怕也無力為繼。不像現在，時機剛剛好。”
聽得雲裏霧裏的白翊之甩了甩頭，朝江晏深招手：“你別賴在床上了，下來吃飯！這是阿緋今早熬的粥，可香了！”
他這般熱切態度，與在浮玉山上時對江晏深不屑一顧的模樣判若兩人。
主要還是因為昨夜在屋外見到這二人相擁在一處的場景，又聽紀緋君言簡意賅地提了提江晏深的身份。
白翊之想，既然是自己人，那肯定不能薄待，便自告奮勇地給這倆人送飯來了。
“多謝。”江晏深察覺到白翊之有些異樣，卻沒有多問什麽，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披上外袍下床走到桌邊，接上沈清辭的話道：“後來我也意識到，以我當時的狀況根本不能被你納為盟友。”
沈清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誰說你一定要有本事才能投靠我的？”
江晏深剛在她對面坐下，聞言微怔：“難道不是麽？”
她當時在臨安的時候，對待鄭泮的態度明明就是那樣的。
沈清辭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解釋道：“一般人我自然是不會輕易接納的。這些邪道術法的確容易習得，但終究損身損性。我自己習也就罷了，輕易是不會拉旁人下水的。”
“但你呢，又是另一番情況。我們都與裴承司有血海深仇，哪怕你當時沒有那麽多試探，直接來找我，只要說明來意，我便不會將你拒之門外。”
江晏深自動忽略了她所說的‘試探’一話，道：“原來如此。”
米粥香醇，幾盤小菜清新爽口，三人一同用了一些，空空如也的胃終於被安撫。
江晏深的臉色好了一些，與她說起正事：“這些年我在暗中培植了一些人手，現下正是用他們的好時候。傅長谷出走，卻還沒完全動搖到裴承司的根基，到底這些年他這個門主不是白當的，我們還得再費一番心思。”
沈清辭問：“你打算怎麽做？”
江晏深道：“先從臨安開始吧。如今他正在與你打擂臺，正是添上一把火的好時機。”
沈清辭道：“行啊。鄭泮不是你的人麽？他留在臨安，剛好可以幫忙做些事情。”
江晏深擡眼望向屋外不知何時停下的雨，四處陰沈沈的，纏綿又潮濕，黏膩的感覺令人很不適。
或許晚一些，還會再下一場雨。
他道：“那就先從他的身世開始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幾近天明時, 江晏深才漸漸燒退。沈清辭見狀又給他熬了一劑湯藥，毫不客氣地給人灌了下去。
沈清辭對白翊之道：“這叫什麽？該喝的遲早得喝進去，先前不讓我灌他，現在還不是任我擺布？”
“……”紀緋君關心的卻是旁的事：“你守了他一夜？”
“沒有啊。”沈清辭道：“我拖了張矮榻放他床邊, 在那兒睡的。”
白翊之由衷道：“我們阿辭還真是菩薩心腸！”
沈清辭笑瞇瞇：“小白說的對, 你姐姐我啊, 就是這麽個心地善良又不求回報的人。”
紀緋君忍俊不禁。她側身往床榻上那道人影又看了一眼：“那以後我們跟他……？”
說到此事, 沈清辭立即正色不少，她道：“既然是同路人，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先前他們二人雖把話給說開了, 但對彼此多少都有點保留。現下她已清楚江晏深的目的是什麽，自然而然地就將他劃分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紀緋君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們才說了幾句話, 屋內就傳來了動靜。沈清辭心道他醒的可真湊巧, 與紀緋君交換了個眼神, 轉身回了屋內, 悠悠道：“江兄，感覺如何？可還記得我麽？”
江晏深隱約知道自己昨夜的情況, 聞言微微一楞，在猜到她說的是什麽之後, 繼而又彎起唇朝她笑了笑：“自然記得。多謝你。”
沈清辭走到他面前, 十分不見外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嗯, 應該沒什麽事兒了。”
江晏深仰臉看她，黑發披散, 面容白皙。雖有些病容，卻不減姿色, 沈清辭沒收手，順勢輕輕推了下他的額頭：“欠我一個人情啊。”
他的身軀晃了晃, 卻並未倒下去，反問道：“那先前在浮玉山上的時候？”
沈清辭想起他曾給自己輸了一夜靈力，衣不解帶在旁照顧的事情，厚著臉皮道：“那又如何？”
江晏深登時失笑，知道她這是成心耍賴，改口道：“好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沈清辭：“何時回上清門？”
江晏深微訝，也不知是不是裝的：“我還病著呢！”
沈清辭：“不是已經退燒了麽。”
江晏深聞言往後一倒，側身斜躺在淩亂的綢被間，衣衫柔軟，發絲鋪了滿床，他閉著眼拖長了尾音道：“可是我手腳發軟，走不得路啊。”
沈清辭‘哦’了一聲，微微笑道：“如果江兄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親自將你送回去。”
江晏深噗嗤一聲：“那還不如我們聯手殺進去，與裴承司拼個魚死網破。”
沈清辭道：“下下策而已。”
玩笑開到這裏就差不多了，該談談正事。江晏深單手支著腦袋，又恢覆了平日在她面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現下雨還未停，裴懷安的死訊沒那麽快傳回上清門。”
“我猜他會在明日派一隊弟子去尋裴懷安，畢竟兩日過去，不說沒有將人帶回來，甚至說是音訊全無，他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的。”
“我想想……唔。”江晏深懶洋洋道：“等他派去的人發現裴懷安的屍體時，裴承司就會來找我了。”
沈清辭好奇道：“你們平日不見面麽？”
江晏深：“若沒有什麽要事，自然沒必要見。”
沈清辭：“我聽說自你成年之後，裴承司開始漸漸疏遠你，對你也多了些提防。他是不是發覺什麽了？”
江晏深道：“沒有。我猜他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當年收我為徒其實是個錯誤的決定，眼下門內沒有比我更適合從他手裏接過上清門的人。可一想到我的身份，他又如鯁在喉。”
“與其說他提防我怕我有二心，不如說是他問心有愧。”
沈清辭：“我明白了。”
也不知江晏深長得更像父親還是更像母親些，幼時還好，輪廓還未完全長開，可現在卻不同。
裴承司每每見到他這張臉，不知是懼怕多些，還是厭惡更多一些。
他收江晏深為徒的時候正值壯年，名望如日中天，見昔日舊友的兒子在門派裏孤身一人，被其他弟子排擠欺負，竟動了那麽一點惻隱之心。
好似他只要將江晏深收作徒弟，便能將他所做下的罪孽一筆勾銷。畢竟如果他心狠些的話，完全可以讓當時的江晏深屍骨無存。
當然了，這想法難保沒有他這幾年過得順風順水的因素。當上門主之後，裴承司手底下培養了一批心腹，許多事情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自然能假惺惺的發善心。
傅長谷與她說這些的時候，沈清辭被惡心了個半死，差點沒遷怒到把他給丟到河裏去。
果然這世上還是賤人當道，好人早就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壞人還在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在自嘆心地善良呢。
想到這裏，沈清辭整張臉都嫌棄地皺了起來，模樣十分古怪。逗得江晏深肩膀微微顫抖，樂不可支。
沈清辭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對他的反應只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在他肩頭拍了一掌：“有什麽好笑的！”
江晏深非常誇張地驚呼了一聲，捂著肩膀倒在床榻間，哀哀喊疼。
沈清辭知道他是裝的，便擡手想再給他補上一掌，後者連忙往床裏退，一邊告饒道：“哎哎，沈尊主手下留情啊，我這才好一些，你……”
倆人正你扣著我的手，我壓著你的肩膀鬧得起勁，忽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們怎麽回事？”
沈清辭與江晏深雙雙扭頭一望，白翊之端著托盤正疑惑地站在不遠處：“這就打起來了嗎？不是說以後都是自己人了嘛。”
“……”沈清辭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一本正經道：“的確是自己人。不過這位江公子說想與我切磋切磋，我不好掃他的興，所以就……”
江晏深扭頭望向她，問的卻是：“自己人？”
沈清辭看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江晏深道：“我是受寵若驚。”
沈清辭‘哼’了聲：“那你敢說你沒有刻意接近我們？”
故意揭穿她的身份，卻又什麽都不做，動不動就貼上來說要幫她的忙，要與她結為盟友，還自告奮勇要做內應。
沈清辭是在他身上打過主意，可江晏深也絕不清白。
江晏深大大方方承認：“自然是有的。”他道：“只是可惜，晚了一步。”
沈清辭已經下了床從白翊之手裏接過飯食，一邊道：“什麽晚了一步？”
江晏深道：“你假死了幾年。”
沈清辭‘哦’了聲：“可你當時不是在閉關麽？”
說罷，她忽然意識到什麽。她將虞青殺害，將此事在玄門中大肆宣揚，遭玄門討伐圍剿的時候，江晏深應當還在用搜魂找尋自己的記憶。
怪不得說是在閉關呢。
她道：“報仇這事不是瞬息間就能完成的，就算你當時找到我，我恐怕也無力為繼。不像現在，時機剛剛好。”
聽得雲裏霧裏的白翊之甩了甩頭，朝江晏深招手：“你別賴在床上了，下來吃飯！這是阿緋今早熬的粥，可香了！”
他這般熱切態度，與在浮玉山上時對江晏深不屑一顧的模樣判若兩人。
主要還是因為昨夜在屋外見到這二人相擁在一處的場景，又聽紀緋君言簡意賅地提了提江晏深的身份。
白翊之想，既然是自己人，那肯定不能薄待，便自告奮勇地給這倆人送飯來了。
“多謝。”江晏深察覺到白翊之有些異樣，卻沒有多問什麽，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披上外袍下床走到桌邊，接上沈清辭的話道：“後來我也意識到，以我當時的狀況根本不能被你納為盟友。”
沈清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誰說你一定要有本事才能投靠我的？”
江晏深剛在她對面坐下，聞言微怔：“難道不是麽？”
她當時在臨安的時候，對待鄭泮的態度明明就是那樣的。
沈清辭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解釋道：“一般人我自然是不會輕易接納的。這些邪道術法的確容易習得，但終究損身損性。我自己習也就罷了，輕易是不會拉旁人下水的。”
“但你呢，又是另一番情況。我們都與裴承司有血海深仇，哪怕你當時沒有那麽多試探，直接來找我，只要說明來意，我便不會將你拒之門外。”
江晏深自動忽略了她所說的‘試探’一話，道：“原來如此。”
米粥香醇，幾盤小菜清新爽口，三人一同用了一些，空空如也的胃終於被安撫。
江晏深的臉色好了一些，與她說起正事：“這些年我在暗中培植了一些人手，現下正是用他們的好時候。傅長谷出走，卻還沒完全動搖到裴承司的根基，到底這些年他這個門主不是白當的，我們還得再費一番心思。”
沈清辭問：“你打算怎麽做？”
江晏深道：“先從臨安開始吧。如今他正在與你打擂臺，正是添上一把火的好時機。”
沈清辭道：“行啊。鄭泮不是你的人麽？他留在臨安，剛好可以幫忙做些事情。”
江晏深擡眼望向屋外不知何時停下的雨，四處陰沈沈的，纏綿又潮濕，黏膩的感覺令人很不適。
或許晚一些，還會再下一場雨。
他道：“那就先從他的身世開始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